從作家到賽車手再到導演,韓寒從未停止突破和改變,但從他的五部電影來看,又有著似乎非常穩(wěn)定的韓氏“六脈神劍”。
第一劍——汽車,永遠在路上。從2014年那輛一路向西的SUV開始,開始導演工作的韓寒似乎從未忘卻自己的賽車手身份。主角不是以司機身份自居的“浪蕩兒”(后會無期》中馮紹峰飾演的馬浩漢)就是賽車手(《乘風破浪》中鄧超飾演的徐太浪、《飛馳人生》《飛馳人生2》中沈騰飾演的張弛、黃景瑜飾演的林臻東、范丞丞飾演的厲小海),甚至《飛馳人生》從頭到尾都沒離開韓寒的賽車情結,還為觀眾科普了賽車手必不可少的搭檔——尹正飾演的領航員和張本煜飾演的車隊技師。而在《四?!分校覀冇挚吹搅松瞄L摩托車特技的黃發(fā)機車少年劉昊然在海邊公路花式騎摩托,讓人不禁想起《飛馳人生》中在高原騎摩托逆風疾馳的尹正。無論是重現(xiàn)飛車的少年感,還是讓賽車“彩蛋”破圈,“流水的韓寒電影,鐵打的賽車元素”看來是不爭的事實。
第二劍——父愛,永遠在心里。在韓寒電影中,總有一個讓人笑中帶淚的父愛故事,展現(xiàn)了其電影對于個人社會身份認知和文化尋根的深層意味?!逗髸o期》中馬浩漢心心念念的女筆友劉鶯鶯(袁泉 飾),其實是浩漢父親的繼女,保持通信只是他父親想要了解浩漢的情況而已,最終講述了一個“長姐如父”的故事;《乘風破浪》用奇幻穿越的方式解決了父子誤會和溝通問題;《飛馳人生》則用落魄賽車手的生活細節(jié)展現(xiàn)了他濃濃的父愛。在《四海》中,少年吳仁耀(劉昊然飾)與他多年未見的父親吳仁騰(沈騰飾)再度相逢,這也是沈騰在《飛馳人生》后,再度出演韓寒電影中的父親形象。
第三劍——愛情,永遠在別處。似乎韓寒導演對于自己電影作品中的男一號一直有些“苛刻”,“苛刻”到電影中的愛情和誰有關都行,就是不能和這個人有關,而這份“發(fā)乎情、止乎禮”的愛情往往會成為助力主角成長的催化劑。《后會無期》中江河(陳柏霖 飾)和蘇米(王珞丹 飾)僅僅有過一夜“假戲真做”的短暫情緣,馬浩漢則錯過了喜歡他的周沫(陳喬恩 飾),選擇了不可能的劉鶯鶯,后者成為了其西行心路的轉折點;《乘風破浪》中徐太浪接觸最多的“嫂子”牛愛花(趙麗穎 飾)實際上是他的母親張素貞,所以唯一的愛情只能屬于他的父親徐正太(彭于晏 飾);《飛馳人生》講述了張弛被禁賽后遠去的不只有事業(yè),還有愛情,于是只能自力更生賣炒飯,兼獨自帶孩子。在《四?!分?,似乎韓寒終于大發(fā)慈悲送了男主角一個女朋友——少年吳仁耀遇見了少女歡頌(劉浩存飾),但是——BE美學,了解一下。
第四劍——兄弟,永遠在身旁。比賽車元素還要穩(wěn)定的,莫過于韓寒電影中的兄弟情了。無論是《后會無期》中的馬浩漢、江河、胡生(高華陽 飾)“西行”三兄弟,還是《乘風破浪》中的徐太浪、徐正太、小馬(董子健 飾)、六一(高華陽 飾)“混社會”四兄弟,抑或是《飛馳人生》中的張弛、孫宇強、記星“賽車競技”三兄弟,兄弟永遠是主角身邊最好的陪伴和(出事時)最堅固的后盾。《四?!分?,女孩歡頌和她大哥歡歌的鬼火摩托車隊意外闖入他們的生活——對應片名的“四海皆兄弟”,又是一個類似《乘風破浪》般“不打不相識”的江湖兄弟情。
第五劍——生活,永遠在小鎮(zhèn)。除了親情、愛情、友情三大圍繞在主角身邊的情感因素,人物生活的社會、地理范疇往往也是決定韓寒電影中主角行為的重要動機。在前三部電影中,主角基本都生活在一個小地方(小鎮(zhèn)或小島),而這些地方都有著韓寒現(xiàn)實生活中的影子。《后會無期》中的三兄弟生活在即將面臨拆遷的東極島,一路西行最后受騙也是脫離不了單純相信別人的淳樸島民想法;《乘風破浪》中的徐太浪則在交通意外后穿越到了1998年的亭林鎮(zhèn),身邊冒出來的江湖少年也都頗具小鎮(zhèn)混混特色;《飛馳人生》雖然把拍攝地選在了上海,但主角張弛幾乎是這座城市的“棄兒”,其破敗逼仄、窮困潦倒的生活角落被對手林臻東上層社會的高大上生活環(huán)境反襯得尤為扎心。在《四?!分?,我們再次看到海邊倚面包車沉思的中年,好好描繪了一下發(fā)生在這座海邊城鎮(zhèn)的“海街”情緣。
第六劍——喜劇,永遠要催淚。韓寒電影一以貫之的特色,便是獨屬于他的“寒式喜劇”。節(jié)奏恰到好處的段子和金句,從片頭的漸入佳境到片中的妙趣橫生,看到片尾,還會在歡笑之余觸動內心的柔軟,抑或感受命運的蒼涼。那是《后會無期》中一路走一路失去的嘆息,是《乘風破浪》中重新感受父母親情的溫暖,是《飛馳人生》中從絕望中尋找希望直至飛馳天際的理想主義……對于這些情緒有序的鋪陳和精準的把控背后,則是韓寒導演的另一個身份——作家所帶來的電影文學性所在。
盡管我們多少都會因這些似曾相識的場景會心一笑,但韓寒導演的電影依然值得我們用心期待,畢竟一切用心的“套路”,都是久別重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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