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青年電影節(jié)科幻電影論壇現(xiàn)場
1905電影網(wǎng)專稿 科幻類型是電影市場發(fā)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產物,數(shù)據(jù)顯示,科幻片在美國電影行業(yè)中平均占當年票房收入的15%—25%,在歷年票房前十名中名額過半。隨著中國電影市場的飛速發(fā)展,觀眾對科幻片的需求也逐漸顯現(xiàn)出來,高關注度的國產科幻小說紛紛傳出要拍電影的消息,“中國科幻元年”的概念從2015年說到了2017年,然而迄今為止市場上仍然幾近空白,我們不禁好奇,儲備了這么久,的中國“科幻元年”到底還差什么?
中國科幻片的門檻:文化語境、美學反差和參考缺失
說到國產科幻片類型的缺失,過去人們的第一反應總是做特效“技術跟不上”,但事實上,在電影還沒成產業(yè)的年代,中國是曾經拍出過科幻片的,而如今,很多國產片都在與國外的特效公司合作,技術和錢是一部分原因,但顯然不是解決不了的問題。
亟待解決的是,怎么讓技術和錢在我們的電影體系中順利運作起來。
科幻片需要足夠的制作成本,“但是多少算足夠?這樣的一個問題在咱們當下的工業(yè)體系是沒有答案的”,正在制作科幻片《拓星者》的張小北對此深有體會,“簡單的說,我們現(xiàn)在拍一部國產的科幻電影,需要花多少錢?需要花多少時間?達到什么樣特定的效果是沒有任何先例可以借鑒的。”
《銀翼殺手2049》上映前的論壇,曾表示中國科幻元年還未來
張小北認為,即使我們知道《銀翼殺手2049》的成本是1.5億,《全球風暴》的成本是1.4億,但這些數(shù)值放到中國市場就失去了參考價值,其原因也很簡單,“我們得承認,在相當長的時間里中國科幻片是需要依靠本土市場的,就是說我們是有上限的,而好萊塢是有全球市場作為回收的,所以他們對于制作的考量和我們完全不同。”
由于沒有成功的國產科幻片范例,目前科幻片最能參考的是國產的奇幻和魔幻電影,“他們在流程上有可供參考之處,但很多細節(jié)是不同的”,在張小北看來,目前國產從業(yè)者做科幻電影還面臨一個悖論,“之前有人問過我說為什么好萊塢的科幻電影要花那么錢,你只有花那么多錢才能做出這樣的效果,但是在中國要反過來,現(xiàn)在做科幻電影類型的絕大部分都是新導演,那也意味著他需要市場的檢驗,他做第一部電影的時候肯定不會拿到一個合理的制作預算。”
制作中的科幻電影《流浪地球》
在科幻片的創(chuàng)作方面,正在制作《流浪地球》的郭帆也曾提出一個棘手的問題,“在中國科幻當中,到底是美國人說了算還是中國說了算?”這個問題看似簡單,但當客觀世界中的中國沒有成為世界第一大國的時候,這是文化語境上難以解決的問題。郭帆認為,另一難題則是美學上的反差,“如果鋼鐵俠摘掉面具,是小羅伯特·唐尼,我們會覺得是對的,但如果是王寶強,即便是劉德華我們也會覺得不搭,因為中國電影中很難看到中國人或者亞洲面孔和這些機械、高科技感的東西放到一起。”針對這兩個問題,郭帆坦言,“要一點一點去摸索,會是非常困難的一個過程。”
“科幻元年”何時來:軟科幻易突破,從業(yè)者需更多野心
預計2018年上映的三部華語科幻大片
目前,郭帆執(zhí)導的《流浪地球》、張小北執(zhí)導的《拓星者》、寧浩導演的《瘋狂的外星人》、滕華濤導演的《上海堡壘》等科幻作品都在制作中,很快會與觀眾見面。張小北表示,在中國做科幻電影一定要有野心,“我經常跟我們劇組的工作人員講,你做一個很大的失敗也比平庸的成功要強,我們一定要不擇手段地前進,因為只有不斷的積累很多應用之后才能產出適合中國本土的科幻電影,才有適合中國本土的電影體系。”
《河神》制片人常犇
關于“科幻元年”何時到來,網(wǎng)劇《河神》制片人常犇坦言,“這會有一個很漫長的學習養(yǎng)成和鎮(zhèn)痛的時間,從對科幻這個題材本身信仰的角度出發(fā),現(xiàn)在我們更多的人是敬畏甚至是畏懼這件事情,包括行業(yè)里的工作人員,大家都在聊中國有沒有這個土壤,中國式的文化怎么落地?,F(xiàn)在咱們中國市場足夠大,電影市場每年的票房都在增加,可以消化這個相對比較高的成本。我所關注的更多的是誰能夠把這件事干出來。”
作者、編劇潘海天認為,中國電影行業(yè)需要對科幻有強烈的認識,“我們想往外面推科幻項目的時候是很難的,跟那些制片公司談科幻,他們會說中國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歷,我們不敢去做這樣的東西。從每個技術工種開始,都要對科幻有一個很強烈的認識,可能還需要很多張小北這樣的導演去蹚前面的路,可能會犧牲掉,但是會儲備很多的技術支持和經驗教訓留給后面的人,這樣才能夠慢慢成功。”
Base FX創(chuàng)始人兼CEO克里斯托弗·布蘭博
至于未來國產科幻片的發(fā)展方向,不少業(yè)內人士都認為軟科幻更容易突破。知名特效公司BaseFX創(chuàng)始人克里斯托弗·布蘭博表示,“未來的科幻電影可能不會老談太空、外太空的事情,有一些新銳電影會提到新科幻的概念,他們會去構思很多小的概念。”潘海天也認為,“可以像韓松老師的故事,有一些很詭異、很現(xiàn)代的故事,可能是社會中的某個規(guī)則發(fā)生了改變,引起了整個社會完全不一樣的生活方式,這種東西對特效上的要求不是很高,但是它同樣可以拍出非常風格化、故事性也非常強的故事,我覺得這個很有可能是很快看到而且可以得到突破的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