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現代歷史上,2020年開年所發(fā)生的事件實屬罕見。
1月,美伊爆發(fā)沖突,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箭在弦上;2月,澳大利亞森林火災,致使數億動物死亡;
3月,新冠肺炎疫情在全世界爆發(fā),人類到了生死抉擇的時刻;4月,烏克蘭的切爾諾貝利核反應禁區(qū)發(fā)生火災,和輻射值持續(xù)升高。
在這些足以造成毀滅性打擊的災難面前,唯獨烏克蘭的大火令全世界最為緊張。
全球各國為何對切爾諾貝利如此恐懼,在于人類可以親手毀掉自己,紀錄片《搶救切爾諾貝利》便向世人傳達了這一真理。
傲慢與偏見,謊言與推脫,安逸與健忘,這些人類的劣根性遠比切爾諾貝利核爆炸恐怖。
先來看一組數據。
800年:專家稱消除切爾諾貝利核泄漏事故后遺癥需800年,而反應堆核心下方的輻射自然分化要幾百萬年;
9.3萬人:34年前的切爾諾貝利核電站事故造成致癌死亡人數約為9.3萬人左右;
27萬人:27萬人因切爾諾貝利核泄漏事故患上癌癥;
34萬人:核泄漏事故發(fā)生后,前蘇聯疏散了11萬多人,隨后數年,又從污染嚴重地區(qū)搬遷了23萬人,前后共疏散34萬余人;
50萬:參與搶救切爾諾貝利的英雄們有五十萬;
20億人:建立在白俄羅斯國家科學院研究成果上的報告說,全球共有20億人口受切爾諾貝利事故影響。
1986年4月25日,這一天對于烏克蘭普里皮亞季市的居民來說,只是一個與過去沒什么區(qū)別的尋常日子。
他們如往常一樣,走親訪友、外出郊游、上班學習,沒有人會覺得有其他異樣會發(fā)生。
只不過,老天在冥冥之中已經譜好了悲劇命運的交響曲,只等一聲驚雷響起。
如死一般寂靜的普里皮亞季市,所有人都沉沉睡去,可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偏要打破這份安詳。
伴隨著巨響,第四區(qū)的核反應爐發(fā)生爆炸,噴涌而出的核料似煙花絢爛,如彩虹美麗。
然而最美的玫瑰最傷人。
這場看起來像秀的爆炸攜帶和釋放的可是不可計數的核輻射粒子。
在睡夢中的市民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被震動驚醒,遇上的居然是有史以來最嚴重核爆炸事故。
這一天,也將成為永久無法彌補的痛。
第一批趕到現場的消防員,沒有任何防護服,也沒有一點預防措施,全部都暴露在核輻射中。
他們心里面想的只是盡快撲滅這場突如其來的怪火,別讓火勢蔓延,根本無從顧及其他危險。
結局惹人淚目,當晚就有兩人死亡,隨后,死亡人數呈直線上升,數千名無名英雄在這場無人可預知戰(zhàn)果的戰(zhàn)役中犧牲。
他們的身先士卒并非無用功,為妥善處理切爾諾貝利事件爭取了時間,阻止了第二次爆炸。
但對他們造成的傷害也是最大的,一開始只是簡單的嘔吐作嘔以及腹瀉,接著就成了肌肉被腐蝕,骨頭有撕心裂肺的灼痛感。
最后,他們嘴巴、舌頭、臉頰上的小傷口慢慢變大,像撥片一樣脫落,身體呈現多種顏色,肺和肝的碎片從口中跑出來,直至痛苦而亡。
若沒有他們的舍身忘死,再度爆炸的威力相當于廣島原子彈的十倍,足以讓半個歐洲從地圖上消失,整個歐洲無法住人。
爆炸后的切爾諾貝利像個被遺棄的墳墓,無飛鳥走獸、無鶯歌漫舞、無花草樹木,只余殘垣斷壁與將要奪走他人生命的血盆大口。
只不過,有些不作為比核爆炸還恐怖,本該減少傷亡的切爾諾貝利事件卻因前蘇聯政府的謊言變成全球性的災難。
從事故被確定的那一刻起,前蘇聯政府就已經著手銷毀一切對輿論不利的證據。
最初關于切爾諾貝利的信息并不準確。
部分政府官員為了隱瞞事實,向上匯報時未提及爆炸,只強調火災,甚至連前蘇聯總書記戈爾巴喬夫得到的消息都是不完整的。
這讓救援變成了尸體的無限堆積,造成了極其恐怖的后果。
官方也沒有向當地居民披露切爾諾貝利的真實情況,只是告訴他們一切如常即可。
他們道聽途說來的傳聞,大都是切爾諾貝利發(fā)生了火災,沒有一個人死亡,核反應爐特別安全。
市民們對散布全城,帶著面具的士兵不以為然,依舊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該玩玩,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每家每戶本該關閉的門窗仍然大敞著,市民本該食用碘以中和放射物而不是大吃大喝,可政府并未向他們下達此類指令,讓最佳的救援時機一再拖延。
即使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仍有居民被真相蒙蔽。
相關的報道只出現了一條,還是在報紙的邊角,以不起眼的小標題輕描淡寫的描述危險已經過去,可以放心籌辦五月節(jié)的慶典。
這是切爾諾貝利核爆炸演變成歷史級人禍的重要原因之一。
當時關于放射性的測量單位是倫琴。
一般情況下,大氣中的放射性是0.000012倫琴,但在普里皮亞季,這個數值很不正常。
剛過中午,讀數已達0.2倫琴,到了傍晚,輻射值已攀升到正常值的60萬倍。
這樣輻射值意味著什么?
人體每年最多可吸收2倫琴而不受影響,一旦吸收超過400倫琴就會有致命威脅。
事故第一天,當地居民的吸收量是無害值的50倍,照這樣的速度,只需四天他們的吸收量就會達到致命值,屆時所有人都將痛苦而死。
更危險的是,廠區(qū)附近的輻射值是驚人的2080倫琴,人體在這里熬不過15分鐘。
如此高的放射性,簡直聞所未聞,戈爾巴喬夫緊急組建科學小組,召開會議商討解決方案,一時間,無人能有辦法,
事故發(fā)生30小時后,政府總算想到了補救辦法。
調來2000多輛大巴和多名士兵,告知市民,他們只有2個小時的準備時間,然后必須跟他們走。
許多人都一臉懵逼,被這種場面驚住,他們以為國家要打仗,安排人們撤離,上車后,還在幻想可能過幾天就會重新回到自己的家里。
至此之后,他們再也未踏上這片土地,普里皮亞季徹底成了空城。
而那些不愿意離開,留下來的老人,幾周后基本都見了上帝,士兵在街頭巷尾發(fā)現了他們的尸體。
生命應該充滿冒險才多姿多彩,可不該是這樣的冒險。
48小時后,普里皮亞季只剩下了軍方,專家團和政府人員,他們把總部設在了普里皮亞季酒店,以便處理工作。
直到這時,他們還在低估切爾諾貝利所造成的危害,以舊的標準制定解決方案。
其實,前蘇聯和美國在切爾諾貝利之前就發(fā)生過核泄漏或爆炸的事件。
只是政府將其隱瞞了下來,秘而不宣,導致專家們無經驗可借鑒,只能憑借知識儲備做一些象征性的工作。
因為他們總覺得事故還沒到火燒眉毛的地步,曾天真的認為核電站在五六月份就可以再次投入使用。
爆炸發(fā)生60小時后,前蘇聯仍然未對全世界公布切爾諾貝利的核事件。
此時,夾雜大量放射粒子的云層不止飄到了俄羅斯上空,還飛到了瑞典。
瑞典當局檢測出了過量的輻射值,隨即聯系前蘇聯政府,建議他們提高警惕,部分官員才得知切爾諾貝利遠非火災那么簡單。
美國和歐洲的間諜衛(wèi)星也發(fā)現了烏克蘭的核電廠的廢墟,眼看遮不住了,前蘇聯才向全世界宣布了這一消息。
危機持續(xù)擴大。
在反應爐的底部,超過1200噸的高熱巖漿以3千度的高溫燃燒,對大氣不斷散發(fā)無數的放射性氣體與塵埃。
全歐的命運都掌握在風向中,稍有不慎,人類歷史和版圖將重新改寫與劃分。
切爾諾貝利核電廠爆炸儼然已非一國之事,成了全球共同面臨的危機。
經過國際原子能機構的協調,蘇聯決定與西方國家合作,一起打贏這場核爆炸的攻堅戰(zhàn)。
科學家、工人、農民、教師、軍人,他們紛紛來到切爾諾貝利,不計較得失,不關心名利,統(tǒng)一服從調配,分為清理人、阻隔人等不同工種,齊心協力,一同協作。
二次爆炸隨時都有可能發(fā)生,情況刻不容緩,前蘇聯國家委員會頒布了兩項緊急措施。
一是派出大量消防員,把反應爐底部的水抽干,他們后來被稱為國家英雄,但是余生將受輻射病所苦。
二是有效地封住裂縫,以便降低溫度,如向反應爐空投沙袋,硼酸和鉛,但是飛行員大多會死亡。
這一刻,他們不分階級,他們無所畏懼,將拯救全人類的的重擔抗在肩上,他們是“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的英雄。
可是,他們的犧牲只爭取來幾天的時間。
核輻射就像死神一樣,揮舞著它的鐮刀,所到之處,要么尸橫遍野,要么枯枝敗葉。
而且反應爐的下方有供應普里皮亞季的河流,直接或間接連著烏克蘭全境的水源,如果巖漿持續(xù)發(fā)熱沉陷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千鈞一發(fā)之際,當局聚集了一萬名礦工,夜以繼日的從三區(qū)挖地道挖到四區(qū),以便放置冷卻裝置。
很明顯,所有人都被輻射,去之前,他們沒有被告知輻射的危害,后來據估計,這批礦工有四分之一在40歲前死亡。
這些方法都未見成效后,前蘇聯計劃在四區(qū)反應爐周圍修建一個鋼筋混泥土的石棺,將反應爐封閉起來。
如果是平時,這并不算什么大工程,可在反應爐附近修,意味著難度巨大,工人不能長時間停留,地上散落著石墨,只需一個小時,就能夠致人死亡。
為了安全,每個人都必須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起來,同時也要克服恐懼,否則將前功盡棄。
人海戰(zhàn)術是最高效辦法,一批人工作幾分鐘后,另一批人頂上去,他們的前赴后繼阻隔了危機的再次蔓延。
災難已經過去,遺留下的問題卻沒有得到合理的解決。
現如今,那里的人被叫做“切爾諾貝利人”,他們戀愛、生活、看病、工作等等,人群都會避而遠之。
人們視他們?yōu)楫愵?,這樣的歧視似乎沒有消失的動靜,人類是否會對以后的活動行徑有所規(guī)范,也是一大問題。
畢竟,只有當悲劇再次發(fā)生時,人類才會想起歷史曾帶來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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