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攝紀錄片《高考》的苦讀后，孫超將目光轉(zhuǎn)向有各種愛好的“小小少年”。借由《小小少年》這部紀錄片，讓孩子們眼中的光，照進許多成年人的世界。
作者：隨芳芳
肉鋪門口，老板手起刀落分割豬肉，身后咫尺處，9歲的小云兒自在地踮腳、抬腿、下腰、旋轉(zhuǎn)，如小天鵝般起舞；
當大部分高三學(xué)子在題海奮戰(zhàn)時，18歲的陶啟澤和張宇晨在專心研究怎么讓自己的機器人更加穩(wěn)固；
堅持把各種各樣的蟲子帶回家中，11歲的“ 蟲子專家”殷然在家里養(yǎng)了200多只蟲子，時不時要和“拳擊手”（螳螂）PK一番……
這些少年有一個共同點——為喜愛之事全力投入熱情。在由嗶哩嗶哩出品的紀錄片《小小少年》中，小小少年們眼中的光，照進了許多成年人的心里。
由“癡迷”開始
“小小少年”，一切都從這四個字開始。
2018年末到2019年初，曾拍攝過紀錄片《高考》，并一直對成長類題材感興趣的導(dǎo)演孫超，開始籌劃新紀錄片。同一時間，B站正在策劃做一個關(guān)于青少年題材的紀錄片，并提出了“小小少年”這個題目。孫超有心，B站有題，雙方一拍即合，《小小少年》正式立項。
“我覺得小孩子本身就是很好玩的群體，有自己癡迷領(lǐng)域的小朋友，便是更好玩的一個群體?！睂O超將《小小少年》的主題定義為“癡迷”，在她看來，孩子們勇于追求自己喜歡的事情的樣子非常有魅力，值得記錄并呈現(xiàn)。B站紀錄片制作中心高級顧問朱賢亮說，“追夢”是紀錄片的核心主題，展現(xiàn)孩子成長過程中為所愛之事努力和熱愛的樣子，對所有人都會有啟發(fā)。
確定了“癡迷”主題，暫定了藝術(shù)、科技、自然、運動等6個寬泛的領(lǐng)域后，創(chuàng)作團隊就開始調(diào)研尋找拍攝對象，至于能得到什么樣的故事，那就看孩子們的了。
廣撒網(wǎng)，是找孩子的第一步。孫超的“標準”是孩子們來自全國各地不同的城市、不同的生活環(huán)境、不同的家庭；其次是盡量沒有被曝光過的孩子，“我們希望這些孩子的故事是非常原始純粹的狀態(tài)?！?/p>
故事精彩且有人格魅力，奔著這樣的期望去尋找拍攝對象，結(jié)果大大超過了主創(chuàng)團隊的預(yù)期，“我們遇到的孩子都很有人格魅力?！?/p>
確定拍攝的第一個孩子是生活在云南脫貧鄉(xiāng)村的小云兒，走遍全國知名舞蹈學(xué)校后，孫超在北京舞蹈學(xué)院遇到了彩云計劃發(fā)起人關(guān)於，第一次見面，兩人從中午12點聊到深夜12點，孫超從關(guān)於的口中聽到了小云兒、叮當、珠花、舍媚、蒂姆、柯依等名字，當聽到肉鋪里跳芭蕾的故事，孫超激動起來，“這樣的故事不拍還拍什么？”更幸運的是，那時關(guān)於還沒有收小云兒為徒，可以從頭拍攝小云兒遇到彩云計劃的故事。
孫超在導(dǎo)演手記中寫道，“雖然他們的背景和專注的領(lǐng)域各不相同，但是他們都沉浸在‘忘我之境’里，那種迷人的狀態(tài)深深地打動了我們，我們也希望把這種珍貴的感動和妙趣橫生的體驗以影像的方式分享給觀眾。”
“他們做什么，我們就拍什么”
小云兒從豬肉鋪舞到央視舞臺、陶啟澤與張宇晨從實驗室到賽場、李蓮怡娜跨越千里參加比賽等，創(chuàng)作團隊平實地記錄，將少年的成長過程呈現(xiàn)到觀眾面前，片中全程沒有解說詞，故事自然流動。
孫超說，紀錄片從策劃之初就確定了無解說詞的手法，一方面是希望紀錄片以純紀實的方式呈現(xiàn)，另一方面避免成年人的解讀和引導(dǎo)，“小朋友都有非常豐富的思想，他們的表達更好玩”。
《小小少年》每一集的標題都很別出心裁，第一集“那奪云”用了諧音，第二集“5449”是機器人戰(zhàn)隊的名稱，第4集“HelloKitty”代表了世俗對女孩的刻板印象，每一個都巧妙與少年本身聯(lián)動。
“第3集的‘自然之道’則是拍攝對象殷然自己取的標題，當時我只是覺得不要大人的視角，就想聽聽孩子希望片子是什么樣，結(jié)果他竟然已經(jīng)起了名字?！薄缎⌒∩倌辍吩诟笕蛔哌M蟲子世界時，也原樣呈現(xiàn)出殷然獨特的世界觀，“蟲子害益之分是人為定義”等觀點令人深思。當殷然提出要在結(jié)尾留下一個小紙條時，主創(chuàng)團隊采納了意見。
“他們做什么，我們就拍什么”?！缎⌒∩倌辍返膭?chuàng)作過程，不帶設(shè)計和干預(yù)，除了在一些可預(yù)判的事情上蹲點，想捕捉到真實又具備戲劇沖突的故事，只能花大量時間等待，孫超說：“能拍到什么，誰也不知道?！?/p>
未知的等待總是磨人的，每天都有突發(fā)狀況要緊急處理、拍攝機位臨時調(diào)動、四五百個小時的素材，還有年近40的攝影師扛著幾十斤的設(shè)備追著孩子跑，耗時又耗力。但“和孩子們相處帶給我們的快樂，遠遠蓋過了這些困難帶給我們的焦慮?！?/p>
不確定性往往也會帶來驚喜，“很多時候我們花時間去蹲點，沒有等到預(yù)判中的事，都會遇到另外一個精彩的故事?！钡谝患?，小云兒父母的兩次“叛逆”行為成為當集彈幕量最高點：訪談節(jié)目前，關(guān)於強調(diào)父母不要特意教小云兒怎么對答，下一個鏡頭就是一家三口在排練對話，本著“再拍一點”的想法，攝制組意外收獲了這個“人間真實”的場景。
去北京錄節(jié)目前，關(guān)於又一次要求小云兒父母不要聲張。本想記錄小云兒第一次離開大山的過程，攝制組提前一天到達那奪村，意外見證了全村為小云兒踐行的“大場面”，村民們由衷為這個全村的希望驕傲，給完紅包又不住地囑咐小云兒要努力，攝影機后和屏幕前的觀眾無一不為之動容。
“熱愛”需要更多保護
在與少年們相處的過程中，孫超感受到家庭支持對孩子成長的重要性，“不是每個人在人生初期就有勇氣不顧一切去奔向自己喜歡的事情，作為成年人應(yīng)該多鼓勵?！?/p>
《小小少年》中的孩子們，不僅幸運地找到了熱愛之事，還有家長的包容與支持，為他們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
小云兒四處求學(xué)碰壁后，媽媽成了她的舞蹈老師，跟著網(wǎng)絡(luò)視頻陪孩子練舞，“只要她喜歡，大人就得去幫幫她”；即使陶啟澤媽媽認為如果孩子把用來研究機器人的時間放在學(xué)習(xí)上，成績會更好，但她仍然理解孩子的熱愛，“他的生活就只有學(xué)習(xí)，好像也不完美”；面對往家里抓蟲子的殷然，殷然媽媽笑著說，“非常有意思”……
小小少年們充溢的勇敢和熱愛，是一道光，它讓孩子們得到溫暖，或許，也指引著大人們尋回初心的方向。
編輯 | 隨芳芳 朱曉樂
分享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