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是小萬家族的@鬼腳七
電影唯一的作用是讓生活變得比電影更有趣
聊動畫,就一定繞不過宮崎駿。
但是聊到宮崎駿的作品,可能每個人都有一部自己內(nèi)心的最佳,他筆下種種純真和浪漫的想象給我們留下了珍貴的回憶。
不過要說宮崎駿作品中“畫風”最特別的一部,那可能要屬30年前的《紅豬》。
《紅豬》上映于1992年,在宮崎駿的創(chuàng)作序列中屬于中期的作品。
但相比起之前的《龍貓》《魔女宅急便》,還是之后的《幽靈公主》《千與千尋》,《紅豬》的受關注度很低,當下也較少被提及。
但是對于宮崎駿來說,這或許是他最自我剖析的一部作品。為什么這么說,今天咱們來剖析一番。
《紅豬》的主角顧名思義就是一頭豬,這位名叫波魯克的飛行員曾經(jīng)是意大利空軍的王牌,但是卻不知為何變成了一頭豬,如今則成了一個在亞得里亞海灣隱然自得的賞金獵人。
故事一開始,就是波魯克出發(fā)去追擊一群綁架了小女孩的空賊。
但他既不是去嚴懲罪惡,也不是去維護治安,而是在救出人質(zhì)之后,將空賊們搶到的錢留下一半作為飛機維修費用,放了他們一條生路。
對于波魯克來說,飛行和戰(zhàn)斗似乎更像是消遣與樂趣,和他平時抽抽煙喝喝酒一樣,只是平淡生活中的一點娛樂。
《紅豬》是宮崎駿作品中唯一一部以成年人為核心的作品,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油膩大叔。
宮崎駿在采訪中表示,《紅豬》的主題就是,“當一個男人到了中年,他就變成了一頭豬?!?/p>
波魯克曾經(jīng)是意氣風發(fā)的飛行員,但是在時代變遷中選擇了隱退,“與其做個法西斯,我寧愿變成豬”,他離開了軍營,開始在自由的地方獨自飛行。
夢想、榮譽、責任,這些都與波魯克無關,影片中他變成一頭豬這個設定并不是宮崎駿其他作品常見的魔幻元素,而恰恰是最現(xiàn)實的那一面。
他與那個世界不一樣,所以選擇成為異類。
故事的后半段,空賊請來了美國飛行員卡迪什來與波魯克對抗,波魯克在經(jīng)歷了飛機被擊毀又修復的波折之后,終于在與卡迪什的肉搏中與對方化敵為友,重回自由閑適的生活。
《紅豬》的故事其實非常簡單,甚至大部分時候都更像是展示風土人情和自然景色的悠閑作品。
可是事實上,這部動畫用一點也不帥氣的主角和一點也不熱血的戰(zhàn)斗一起,講述的是一個中年危機的故事。
宮崎駿在《紅豬》中描寫的正是一個中年人的憂傷之感,波魯克因為不想成為法西斯而寧愿自我放逐,但同時也不想淪為空賊而堅持原則。
他愛著酒店的老板娘吉娜,卻一直以來隱藏感受,他張口閉口都是隨性灑脫,其實正來自于內(nèi)心對于現(xiàn)實的逃避和失望。
每天駕著飛機穿越海面和云層,和笨蛋空賊斗智斗勇,回到島上喝幾杯酒,用賺來的錢保養(yǎng)自己的飛機,即便要和美國來的飛行員決斗,也始終不愿痛下殺手。
即使整部影片都充滿了藍天白云和海濱風光,是也掩蓋不住這淡淡的憂傷之情,波魯克就像一個寄情于山水的隱居俠客一樣,準備將自己的余生都這樣揮霍掉。
放棄了責任,失去了夢想,逃避了現(xiàn)實,人就變成了豬。
《紅豬》在這里寫出了人生當中不得不經(jīng)歷又必須要克服的無奈。人到中年,生活的可能性已經(jīng)所剩無幾,與其是在生活,不如說是在被生活隨意擺布。
因此,之所以說《紅豬》是宮崎駿作品中最為特別的一部,正是因為它寫的是一點也不夢幻、一點也不浪漫的生活真相,看起來似乎有著一切宮崎駿動畫中的經(jīng)典元素,但這壓根就不是一部給小孩子看的作品。
其實《紅豬》的創(chuàng)作也與宮崎駿本人的心態(tài)大有關系。
1990年代初,宮崎駿年過50歲,正值青年時代的激情逐漸褪去,開始將眼光投向人生后半段的轉(zhuǎn)折時段。
與此同時,蘇聯(lián)的解體對于宮崎駿產(chǎn)生了強烈的沖擊,現(xiàn)實的劇變和內(nèi)心的動搖,都成了《紅豬》當中波魯克避世獨居的原因,在銀行遇到有人建議“買點國債吧,這是支持國家”的時候,波魯克回答“那是你們?nèi)祟惖氖隆薄?/p>
通過變成一只豬,漫無目的地翱翔在藍天,宮崎駿找到了一個可以喘息的機會。某種意義上,《紅豬》正是宮崎駿內(nèi)心的一次投射。
最開始制作《紅豬》的時候,本來只是給日本航空在飛機上播放的短篇動畫,目的是“讓勞累腦筋疲倦的中年人欣賞的影片”,簡單來說,就是好看就行。
當時的故事也僅僅截止到波魯克救出小女孩為止,老搭檔鈴木敏夫問宮崎駿,“這家伙為什么是頭豬?”
宮崎駿回答:“有什么關系,我就是想畫豬?!?/p>
任性歸任性,但正是由于當年這個項目來自于一個“隨意”的企劃,才讓宮崎駿能夠自然而然地將自我心態(tài)投入其中,做出了一部完全不像宮崎駿的宮崎駿動畫。
在《紅豬》最后,開著飛機的波魯克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故事暗示他重新面對了責任,變回了人。
或許這是宮崎駿對于自己的一種期待和鼓勵,也或許是他在迷茫當中依然隱隱約約的信念。
在《紅豬》之后,時隔5年的1997年,宮崎駿才拿出了他的下一部作品《幽靈公主》,這個間隔周期非常漫長。
或許宮崎駿在這個過程中終于慢慢消化掉了中年的無助狀態(tài),最后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
如今30年過去,宮崎駿已經(jīng)年過80,當初的“危機”已經(jīng)已經(jīng)成了洞悉世事的純熟,而當年這份獨特的自我剖析,現(xiàn)在看起來反而更加珍貴和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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