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石燦
編 | 園長
攝影記者吃了三年灰塵的“長槍大炮”終于又登上海南博鰲東嶼島，他們在重大的新聞場合摁下拍攝按鈕，聲音齊刷刷的，吵鬧又熟悉，甚至讓人有些熱淚盈眶。
這座島嶼占地面積約178萬平方米，曾被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譽為世界河流入?？谧匀痪坝^保存最完美的地方之一。2001年后的每一年春日，博鰲亞洲論壇都在這里舉辦（2020年宣布停辦除外），見證過許多重要時刻，今年同樣如此。
記者、嘉賓、代表從會議現(xiàn)場高度專注的狀態(tài)中抽離出來后，通常會前往年跡待客廳或新聞中心茶飲服務點取一杯茶水。他們手持一杯綠色或深褐色紙杯在會場游走，由此，讓兩個杯子成為整個會場最引人注目的標識。這是重要時刻場域中流動的一部分。
年跡待客廳設(shè)計風格高級舒適，很容易讓人松弛下來，有些嘉賓坐在茶席前的椅子上，與茶藝師暢聊中國文化、結(jié)交同樣到此飲茶的陌生賓客。
而站在茶席旁邊的兩三位與會嘉賓偷得半日閑，拿著紙茶杯聊天。她們興許是從大陸地帶過來的，各自向?qū)Ψ秸故咀约罕晃米右У膸讉€包。雖是埋怨和吐槽，但字里行間又透露著一種復雜的炫耀雜糅著攀比的味道，到底誰被蚊子叮咬的包最大？這是她們今年第一次走出自己的工作城市，參與國際級別的活動。
3月28日至31日四天時間，博鰲亞洲論壇把世界各地的嘉賓聯(lián)絡(luò)上島，組了一個頂級盛會，思想和情緒都在盛宴中流動，嘉賓的觀點精彩紛呈；而嘉賓們漫步交友間，來到年跡待客廳，從口袋中掏出自己珍藏已久的故事與他人分享，一度把年跡待客廳滋養(yǎng)成一個充滿人情味兒的飲茶空間。
外面的世界紛紛擾擾，里面的世界歲月靜初。
故事?lián)Q茶飲，偷得半日閑
年跡待客廳接待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賓客。博鰲亞洲論壇秘書處政策顧問扎法爾·烏丁·馬赫默德，成為了到訪的首位外國賓客。
3月28日，扎法爾主持完上午的新聞發(fā)布會后，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前往年跡待客廳“討茶喝”。他坐在茶桌前，向在座的茶友們講起日本的茶文化、英國的茶標準、東南亞的茶世界和中國的茶傳統(tǒng)。人們好奇地問起他的來處，“我是巴基斯坦人。”人們相視一笑，似乎明白了一切，又感嘆他對中文的理解。
在年跡待客廳為與會嘉賓提供專業(yè)功夫泡的茶藝師董萌說，扎法爾是她在博鰲亞洲論壇四天里，見過最懂中國茶的外國賓客。后來，大家才知曉，1976年，他便來到中國，在北京語言大學學習中文，見證過中國的改革開放、加入WTO、推出“一帶一路”倡議、中巴經(jīng)濟走廊建設(shè)等等重大事件。
蹉跎光陰，瞬息萬變，今年他再次登上博鰲東嶼島，也走進了年跡待客廳，聊天甚是歡悅；他也從用戶視角充當起年跡團隊的智囊，“你們大膽一點，邀請那些胸前戴著紅色證件的嘉賓、代表進來喝茶！”
博鰲亞洲論壇用紅色、橙色、綠色等顏色標識了不同級別的參會人員，紅色為最重要的參會人物。論壇間隙，聯(lián)合國原副秘書長劉振民、FMG集團董事長福瑞斯特等論壇嘉賓也與老友前來待客廳敘舊聊天。
年跡待客廳的每一個茶具都是孤品，茶桌是從杜國楹的辦公室“借”來的，泡茶壺是從梅江會議室里“搜羅”來的。墻上介紹年跡茶的布是有紋理的油畫布，木質(zhì)邊框是木紋紙，手指觸摸在上面能感受到清晰的凹凸質(zhì)。
執(zhí)行過程中，他們遇到過一次巨大的危機。為了打造一個獨一無二的待客廳，他們單獨定制了許多物件，包括一塊深棕色的長方塊時鐘。它在北京登上順豐的航運工具，一路南下到海口中轉(zhuǎn)站，但是，它突然丟了。
“物流狀態(tài)顯示它已經(jīng)從?？诎l(fā)貨，但在博鰲的工作人員沒收到貨?！必撠煷罱▓龅氐呢撠熑丝追讲ㄕf。
孔方波緊張極了，如果沒有時鐘，整個待客廳將失去最重要的時間概念。他給順豐客服撥打了十多次電話來回溝通，都不行，如果19個小時后還沒找到，這單將會被定性為“丟失”，走賠償流程。但他們并不需要賠償。
孔方波繼續(xù)輾轉(zhuǎn)在不同的物流組織之間協(xié)調(diào)，終于在3月26日夜里12點，順豐工作人員在?？谥修D(zhuǎn)站找到物件?？追讲⒓绰?lián)系貨車司機，連續(xù)三個人拒絕了他的運輸需求，貨件太大，車裝不下。孔方波只能把它放上火車，繼續(xù)一路向南。凌晨4點，它達到施工現(xiàn)場，一群人懸著的心終于落下。
年跡待客廳每天早上9點鐘最繁忙，博鰲亞洲論壇工作人員、禮儀志愿者、保安等服務人員一次性會拿走許多杯茶水，大多是幫同事帶去的。沒過多久，上午第一場論壇散會，待客廳門前的過道人潮洶涌，來自各個國家的人們不約而同地前來“討茶喝”。
“茶”是中國人承載禮儀禮節(jié)的重要載體，社交常常是“社?！弊钌瞄L的本事，而我常常因為陌生人落座飲茶，無意中聆聽到嘉賓的故事。
黎超是一位在廣東省東莞市做零售行業(yè)的老板，觀看待客廳內(nèi)的觀賞茶葉時，被坐在茶桌前的“社牛”茶客“拽”來一起品茗。
起初，他略顯拘謹，邀請他坐下喝茶，婉拒了好幾次才肯落座。董萌把七分滿的四時八方杯遞到他面前，輕輕用右手點了點桌面，喝下第一杯茶水，僵硬的面容逐漸松弛，向在座的茶客談起此次參會感想。
他與許多參會嘉賓一樣，回憶起往年年會，都透露著迷茫，不知道當下怎么辦，更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今年，方向更加明朗，大家都充滿著期待和希望。
他繼續(xù)說，“有期待、有希望，人才會有焦慮，某種程度上是很強的不確定性，經(jīng)濟復蘇到什么樣的程度？大國關(guān)系的走向如何？這些不確定性對做企業(yè)的我們來說比較焦慮?！?/p>
“但是，焦慮和迷茫不一樣，迷茫是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連方向都看不清。”他強調(diào)道。許多企業(yè)家在論壇上找到了定心丸，而定心丸本質(zhì)上是一種確定感。
近期，輿論環(huán)境對民營經(jīng)濟發(fā)展、企業(yè)家形象都有風向變化，多個重要部門發(fā)文，促進民營經(jīng)濟發(fā)展壯大、支持民營企業(yè)、平臺企業(yè)參與國家重大科技創(chuàng)新、嚴厲打擊惡意損害企業(yè)和企業(yè)家形象聲譽違法違規(guī)行為。而這屆博鰲亞洲論壇年會也專門設(shè)置了一個民營企業(yè)家圓桌分論壇。
他說，參加博鰲論壇最大的一個收獲是，從整個社會的宏觀角度去思考社會發(fā)展，視野變得很開闊。他也講起一位做家具行業(yè)企業(yè)家三年來最大的變化，“他（那位企業(yè)家）的公司產(chǎn)品在當?shù)匦詢r比很高、口碑很好，別看他在傳統(tǒng)行業(yè)做事，這是背后的文化在起作用。這個文化的精髓就是用戶思維，門店里不刻意營銷，而是聆聽。小小的變化，大大的收獲。”
舉手投足間，他越來越松弛，抖摟出來的故事越來越有趣；他突然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我要去參加下一個論壇了?！?/p>
偶遇龍永圖，與他的交友哲學
博鰲鎮(zhèn)的東嶼島位于海南省瓊海市萬泉河入?？冢ｏL徐徐，漫步博鰲海灣綠草地，一行人圍繞一位老人傾訴。老人叫龍永圖。
一位來自浙江的參會代表與龍永圖說，“我們的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基本轉(zhuǎn)移到湖南了，當?shù)卦S多人不得不尋找新產(chǎn)業(yè)替代，實在太難了?！饼堄缊D慢慢走著，又聽另一位參會代表分析了蘋果CEO庫克到北京參加中國發(fā)展高層論壇的原因。
龍永圖是中國經(jīng)濟學家，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他早年在貴州貴陽長大，后進入外交系統(tǒng)工作，曾是中國加入世界貿(mào)易組織談判的首席談判代表，與中國貿(mào)易代表遠赴太平洋彼岸的美國進行影響中國對外貿(mào)易的重要談判。2001年11月10日，中國正式加入世界貿(mào)易組織。后來有媒體評價，龍永圖這位中國入世的功臣，以他的自信、果敢、從容與睿智，贏得了世界的尊敬。
同年，由25個亞洲國家和澳大利亞發(fā)起（2006年增加至28個）的博鰲亞洲論壇宣布成立，命運的時鐘就如此奇妙地交織在一起。
兩年后，龍永圖出任博鰲亞洲論壇秘書長，致力于讓博鰲論壇成為最活躍的國際經(jīng)濟論壇，成為全球研究亞洲問題最權(quán)威的智囊機構(gòu)和高層次的對話平臺。
那時，龍永圖梳著一頭黑發(fā)，東方人特有的儒雅氣質(zhì)在他臉上呈現(xiàn)出意氣風發(fā)的自信；此時，龍永圖身體佝僂了，臉上的皺紋多了，皮鞋也換成了運動鞋。從太平洋吹來的季風緩緩掠過，一群人說話的聲音飄散在風中。
不容置疑的是，龍永圖依舊精力旺盛，關(guān)注中國與亞洲、與世界的連接；他樂意傾聽，也愿意與年輕人同行。卸任后，他是博鰲亞洲論壇的朋友，也是時間的朋友，除了2020年暫停的一屆，他參與了所有年會。
自2001年以來，他已經(jīng)見證過20余次的重要時刻。今年，來自5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的約2000位代表同時登上東嶼島，以“不確定的世界：團結(jié)合作迎挑戰(zhàn)，開放包容促發(fā)展”為主題，開啟一輪翹首企盼的思想盛宴。
博鰲亞洲論壇的定位是一個非官方、非營利性、定期、定址的國際組織，“營造一個非常輕松的隨意的氣氛，來使人與人之間更容易接近，更易做朋友?！饼堄缊D提倡多邊主義，而多樣性是它的哲學基礎(chǔ)，“廣交朋友，不忘老朋友，結(jié)交新朋友，擴大朋友圈”是論壇的一個重要任務。這是龍永圖這一輩老人與時代交手的智慧與魄力。
交朋友的場合有很多，年跡待客廳是其中一個。它門頭色調(diào)沉穩(wěn)大氣，門前右側(cè)有一顆青色迎客松和專門為此屆論壇定制的紀念茶磚，客廳內(nèi)兼具設(shè)計美感與簡約商務的現(xiàn)代風格，以當代設(shè)計語言詮釋著深邃的傳統(tǒng)文化。
年跡待客廳見證了或高光或平凡的諸多瞬間，也收集了無數(shù)故事。許多與會嘉賓、代表、記者、工作人員常常游走至此，在一盞茶的時間中交流思想、交換故事。待客廳見證著人們在時間中沉淀下來的思想饋贈，也見證著空間尺度中的動靜行為。
在四天會議期間，年跡待客廳像極了嘉賓、記者、工作人員的“深夜食堂”。待客廳早已超越了原先提供茶飲的功能性作用，而是見證并承載起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關(guān)系。盞茶交換間，博鰲參會人員們的情感被緊密鏈接在一起。而小罐茶攜年跡亮相國際舞臺，也是希望透過品牌獨有的現(xiàn)代派氣質(zhì)，面向世界展示中國茶文化的獨特魅力，加深由內(nèi)而外的中國式自信。
一些國外參會嘉賓喜歡專門來到待客廳的屏風茶室交談，他們手捧棕色或者綠色茶杯，一邊喝茶一邊繼續(xù)談論著關(guān)鍵話題，門外有助理把守，不讓陌生人輕易靠近，英文口吻填充滿整個狹小的茶室。也有嘉賓喜歡在會場外靠海邊的草地上行走，眺望遠方，撐著傘，三三兩兩。
室外，從太平洋吹來的季風緩緩掠過，一群人說話的聲音被海風卷向遠方。室內(nèi)待客廳，空調(diào)的冷氣撫過每個人的肌膚，嘉賓、代表、記者說話的聲音在空氣中凝聚，新的共識在握手言笑間開啟下一段旅程。
“上次見面，還是五年前，下次咱們還有機會再見嗎？”一位滿頭白發(fā)的國外嘉賓詢問面前同樣白發(fā)的國內(nèi)嘉賓。
“我相信肯定還會見面的。我相信，你也要相信?！痹挳?，他們在待客廳門前分別，過道一南一北，各自匆匆離開。
制茶師的待客空間，賓客的休憩時間
在年跡待客廳的這幾日，看著年跡茶藝師董萌用一道道功夫泡為賓客們提供片刻休憩，言談間令賓客的臉上展露出笑容。我不禁對這位茶藝師的故事也產(chǎn)生了好奇。她的功夫泡，究竟有著何樣的感染力？
作為年跡的茶藝師，董萌會議期間早上9點前就到達年跡待客廳了。她責任心極強，會把前一晚收拾好的茶具——一把紫砂壺、一盒茶餅從小庫房里拿出來，放在茶桌上；而后，她坐在年跡待客廳正中央，面朝正大門，把水燒開，清洗茶具，把倒立的四時八方杯杯口向上立正，一天正式開始。
董萌現(xiàn)在北京工作，老家在河南信陽市，世代與茶為伴，從安徽一所大學的茶專業(yè)畢業(yè)后，她也開始了人生的茶之旅。早期接觸茶，很喜歡大花色的茶具審美風格，引人奪目卻不耐看；現(xiàn)今，素凈黑白的中性審美成為她的首要情趣選擇，“它們滋養(yǎng)內(nèi)心，而不是塑造浮躁”。她深信每個茶人的茶室均是獨一的，想了解一個茶人的審美，可以看對方的茶室擺件，“那就是她的小世界”。
越與茶打交道，董萌越沉迷于中國傳統(tǒng)飾品，確切來說，這是愛。為了搭配馬面裙，她戴了一雙珍珠耳環(huán)、一個綠翡翠吊墜、一副綠翡翠手鐲，清爽的著裝中透露著一股特有的古樸風范。
馬面裙是年跡為了此次論壇專門定做的，裙子上印有多種花紋，上衣是看起來綾羅綢緞的絲滑感，商務中帶著簡約風，傳統(tǒng)又有現(xiàn)代氣質(zhì)，可日常穿著，也可登上大雅之堂。董萌見過許多年輕人越來越喜歡穿中國傳統(tǒng)服飾，陜西西安的大唐不夜城、北京的南鑼鼓巷、上海的地鐵里、浙江杭州的西湖邊……都留過身著盛裝年輕人的身影，他們背后是一股正在復興的中國古典文化。
現(xiàn)場有國外賓客看到一席馬面裙的茶藝師感到好奇，邀約拍照留念，記錄下重要交際的瞬間。董萌對愛的理解是在與人的交往中、與生活和工作打交道中摸索出來的。這里的愛既包含了對專業(yè)和中國古典文化的熱愛，也包括了人與人之間的愛。
談及過往經(jīng)歷董萌表示，曾經(jīng)和友人前往福建漳州拜訪過素有“茶界泰斗”之稱的張?zhí)旄＠蠣斪樱t卑地向拜訪者們講述，年過百歲的自己依舊在訓練味蕾記憶。這讓董萌感受到榜樣身上的力量無窮盡。年輕的茶人們出門離別，突然轉(zhuǎn)身，向張?zhí)旄＠蠣斪有辛司攀葟澭Y。
“我很感動?！倍日f，茶代表和平、禮儀、社交，人容易在一杯茶中變得更謙卑、更柔軟、更珍惜地去愛別人。
人來人往，洶涌人潮。初來者抱著好奇心掃描會場的一切，而連續(xù)十一年參加博鰲亞洲論壇的嘉賓趙章栓目標更明確，“博鰲亞洲論壇是中國對外交流的重要風向標，到此參會的人都奮斗到了一定的高度，他們的發(fā)言內(nèi)容均有一定的人生軌跡，都是他們的人生總結(jié)，我能學到很多東西?！?/p>
正是類似于趙章栓一樣的嘉賓，給董萌帶來了關(guān)于論壇的新鮮信息?！拔以谝环叫〔柘此茮]有動身，其實，每一天也閱了無數(shù)人、行了萬里路?！倍日f，她從嘉賓口中獲得了信息的“線頭”，回到酒店后，她挑選自己感興趣的信息翻閱資料，自己又向知識的洞穴往外走了一小步。
耐心亦如平常心。她說，“每一類茶都會教給人們一個新的審美標準，綠茶告訴我們要珍惜時間，因為，它過了一年就不是那么清新；烏龍茶教會我們要學會等待，因為，剛做好的烏龍茶火氣特別高，稍微等個三個月或者半年，火氣才會退掉，才能喝到醇香；而白茶和普洱茶教會我們做時間的朋友，因為歲月會給予你更多的驚喜?！?/p>
現(xiàn)場茶桌上的觀瀾品茗杯出自中國玻璃大師莊小蔚先生之手，打磨期間有一種歲月流淌之感，進而催生出波瀾壯闊的風沙感，這也代表了人的魅力可以隨著時間流淌。四時八方杯出自中國五大名窯中的哥窯，外表像開水煮熟的雞蛋，這種開片在中國歷史上叫金絲鐵線，它是哥窯的典型特點之一；第二個特點是杯底有一圈紫色的足，叫紫口鐵足。把四時八方杯握在手里，有一種修長又舒服的感覺。
夜幕降臨，待客廳外的賓客散去，董萌把清洗過的四時八方杯倒扣，收拾好一切，回到酒店，倒頭就睡。他日，還有新的會面。
尾聲：人海茫茫，暖茶一杯
清晨，卡著博鰲亞洲論壇的開幕時間，我走進博鰲亞洲論壇2023年年會新聞發(fā)布會現(xiàn)場，未料想所有座位都已被早早抵達的記者們占據(jù)了。
四天時間，無數(shù)記者棲息于論壇現(xiàn)場，在各個點位周旋忙碌。他們大多會在途經(jīng)年跡待客廳時拿取一杯熱茶，作為工作時的暖心伴侶。參加完論壇的記者往新聞中心走，又進到年跡待客廳取飲一杯熱茶才肯離開。
由此，年跡待客廳像一個驛站，人們走走停停，取得片刻修整，然后繼續(xù)上路，坦坦行程，終點興許是下一場論壇，也許是新聞中心。
博鰲亞洲論壇舉辦期間，海南天氣炎熱，但新聞中心的空調(diào)溫度每到下午都會調(diào)得很低，總有記者手捧從年跡待客廳取來的溫茶抵御寒氣。
因此小罐茶與年跡在新聞中心設(shè)置了服務點位，記者們步行十秒即可到場取茶。茶藝師余秀紅四天都在那里工作，每天要遞超過1000杯茶水給過往的記者、代表和嘉賓。2021年，小罐茶接班咖啡成為博鰲亞洲論壇官方指定用茶，使用了15000個杯子。今年，隨著中國茶逐漸被更多人所接納，共消耗了17500杯，為在場賓客們獻上了蘊藏時光之味的好茶。
許多記者每日上班前已經(jīng)習慣了先去年跡待客廳取一杯茶水再去新聞中心。他們不知道的是，每日早晨的冷泡茶是前一天晚上悶泡制作的。每種茶葉的泡法不一樣，茉莉花適合冷泡，得從酒店取用冰塊專門泡制；大紅袍適合用開水把茶湯泡出來，再加純凈水、冰塊悶泡一晚。第二天早上，大家喝到的茶水味道便是最好的。
有時，余秀紅與另一位同事輪流提著冰桶去酒店取冰塊，腳跟磨破了，就用創(chuàng)可貼貼上。有時，她們白天忙不過來，泡出的茶水不太夠，一些有特別喜好的記者沒能要到自己喜歡的茶水，只能離開。
接觸的次數(shù)多了，余秀紅與幾位記者混了臉熟?！坝袔孜慌浾吆芟矚g喝我們的白茶和陳皮，總來詢問，我專門給她們留著?！彼f，“人家挺喜歡我們的茶，特別是暖茶，來問幾次了。”
也有記者拿上自己的保溫茶杯直接過來讓余秀紅泡茶，默默不語，一個眼神就能明白。類似的故事仍在繼續(xù)，一句道謝，一抹笑意，簡單且真誠的友誼被茶杯連接在一起。
記者與余秀紅在人群中相遇時，不一定還能認出彼此，但人海茫茫，暖茶一杯。她希望明年還有機會到博鰲亞洲論壇來服務，腳跟貼上再多創(chuàng)可貼也無所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