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電影網(wǎng)專稿 《尋漢計》最大的驚喜之一,是請來了久未在銀幕上露面的李保田。這個五一檔,盡是他的老熟人,合作過三次的張藝謀拍攝了諜戰(zhàn)電影《懸崖之上》,和他一起出演《葛老爺子》的姜武,是《掃黑·決戰(zhàn)》的主演。
然而李保田的秉性還在,他挑了一個更加輕巧的本子,回到自己熟悉的小人物身上,和任素汐一起演了這部《尋漢計》。戲里他演任素汐的姥爺,看著外孫女為找一個“冤大頭”費心費力,于是祖孫上陣,一起來“尋”這個命中注定的“漢”。
快30年前,李保田還是40歲出頭,他用扮老的方法,演了一個幾乎是自己年齡兩倍的老人角色。如今他也年過七旬,在電影鏡頭的注視下,也變成了鶴發(fā)童顏的老人。用他自己的話說,以前是在演老人,雖然這次的角色比自己還要大上個十幾歲,但如今是真真正正地變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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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電影網(wǎng)專訪李保田 |
但他的心態(tài)沒變,脾氣也沒變。像是很多年前說過的那樣,如今的他還是喜歡和上升期的電影人們合作。用李保田自己的話說,工作里,每位同事都是平輩,比他兒子還要年輕的制片,被他叫做“小弟”。導(dǎo)演唐大年在他眼中長了張“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臉”,但是文質(zhì)彬彬,很善良。
接受采訪的時候,任素汐特地來到他的采訪間,和這位戲中的姥爺問好,言談中透著默契,顯然是愉快的合作促成的友誼。電影的另一位主演王子川記得在云南拍戲的時候,陽光大好,李保田非要在休息的時候給大家在帳篷外表演皮影戲,結(jié)果帳篷頂被突如其來的大風(fēng)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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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豆》劇照 |
雖然還在拍戲,但李保田對電影、電視的興趣遠遠小于繪畫。每當(dāng)我們想要問他對時下電影的看法,他的回答統(tǒng)統(tǒng)是“不關(guān)注,不知道。”他也到了總結(jié)自己的年齡。采訪中,他主動談起自己最滿意的三部作品:和張藝謀合作的《菊豆》,以及兩部電視劇《警察李“酒瓶”》《丑角爸爸》。這三部作品恰好涵蓋了3個十年,分別代表了中國電影藝術(shù)的高峰,他最擅長扮演的小人物,和中國戲曲——那是他的來處。
但是對于繪畫,卻可以聊上好久。他最理想的生活已經(jīng)不在劇組,而是在家中只有他自己的工作室里,朝南的大案上鋪著畫紙,他聽著古典音樂勾勒線條,陽光照在頭上,暖融融。
以下是他的講述:
《尋漢計》里的角色最大的不同,他是生活中的人,如果那是過去式生活,或曾經(jīng)的生活,或是猜測的生活,分析的生活,你比如說某些古裝戲,你說現(xiàn)代人對那個時代的那種人物的那種可能的一種展現(xiàn),那是可能,它不是真實。
這個故事,我們今天這個電影,這個《尋漢計》它就是生活真實,如果說生活中沒發(fā)生這樣的故事,他是有可能發(fā)生的,我們很多的,很多生活中發(fā)生的東西,作者是想都想不出來的,有很多故事,包括網(wǎng)上你看到的一些真人真事,那是把頭憋炸了都會想不出來的情節(jié),生活中都會有。
你提到的1992年《葛老爺子》,那個角色是我年齡的兩倍。那個時候是在演老人,現(xiàn)在是演自己,自己就是老人,僅僅是這個老人比我個十來歲而已。身體當(dāng)然有變化了,我以前一天一口氣能工作十個小時,我現(xiàn)在只有八點早點之后,工作到兩點,中間還得玩一會兒,玩就是拿手機看別人發(fā)給我的文章。但我脾氣沒變,秉性不會變,我可以對所有的人都很溫柔,很柔和,但是對待我較真的問題我一定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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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老爺子》海報 |
這個角色相對容易了一些,為什么呢?就是把他變成自我,把角色變成我,然后再尋找和他的不同,找到我和他的不同,把這種不同展現(xiàn)出來,給予強化,把他變成我,回過頭來再忘我,拿他當(dāng)我來對待,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然后再忘掉他和我,這就是最后的狀態(tài)。
因為這部電影提供了一個可能,這個可能就是跟別的老頭不太一樣,跟我不一樣,首先我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我家里是孫女不是外孫女,我的孫女還在上小學(xué),我沒有當(dāng)過外爺爺這種感覺,但是爺爺和外爺爺沒有本質(zhì)不同,都是隔代,對不對?隔代,對隔代的那種感覺我是有體會的,是不是?而且任素汐演的又是沒有爸爸只有媽媽一個,媽媽又改嫁了,而且生了不是一個姓的弟弟的狀態(tài)。
老頭跟她生活在一起,在心里頭是偏向于她的,因為他跟她生活在一起,所以說這個戲就有點意思,就最起碼你就覺得這個親情很容易在,造成一種對觀眾有一點吸引力的真實,真是一個電影的第一要求,也是最高要求。
任素汐身上就有上升期的東西,所以我覺得在合作上比較親近。包括跟唐大年,他比較文質(zhì)彬彬,長了一個調(diào)皮樣,但是是個老實人,他長的搗蛋調(diào)皮孩子樣,但是人很本分和善良。我們這個制片代表丁叮,我叫他小弟,他其實比我兒子小多了,但我叫他小弟,因為一個工作環(huán)境里邊當(dāng)然應(yīng)該是平輩的了,在一起工作嘛。
我在劇組里休息的時候,是戴的耳機聽音樂,但是不敢多聽,耳機對耳朵損害更大,所以我就說,這就是我的生活,我覺得我挺幸福,大冬天的靠在窗戶,靠南的窗戶,支起大畫板,一上午太陽,太陽從我的后腦勺一直照到我的前臉,這上午工作,我覺得那就是幸福,你在干你自己喜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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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李“酒瓶”》劇照 |
現(xiàn)在接劇本,我就覺得想有挑戰(zhàn)性,又能心動的,而且值得付出的,因為什么呢?你比方說,我畫出一張畫來,用三個月,這個一張畫的精神價值和實際價值,跟一個電影三五個月,或者一個電視劇的三五個月比,哪個更有意義或者更有價值,就用個最俗氣的話,那當(dāng)然是一張畫比一個電影,一個電視劇要有點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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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角爸爸》海報 |
如果我現(xiàn)在給自己的過去幾十年,關(guān)于影視作品,能留下什么東西讓我排個名的話,我只有三件東西,一個《菊豆》張藝謀先生合作的,兩個電視劇,一個是《警察李“酒瓶”》就是穿著警服協(xié)調(diào)老百姓的故事;一個是《丑角爸爸》,關(guān)于中國戲曲的今天和未來的可能性,有成長的煩惱,有藝人作藝的艱苦以及藝術(shù)的傳承,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的關(guān)系,這是我在戲曲團體待了好多年的實際經(jīng)驗,我覺得那是代表了我的藝術(shù)和人生觀,所以說我覺得有點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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