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電影網(wǎng)專稿 “她叫煥英,我叫光林;我倆,‘歡迎光臨’。”走出影廳前,那些慕沈騰“魔性”諧音梗而來的觀眾,大概早已忘記或拋卻了對于《你好,李煥英》“含騰量”的計較。
作為其中一員,對親情主題及拍攝技法未抱任何期待的筆者,伴著張小斐的笑與賈玲的淚,頗為意外地體驗到了久違的銀幕夢幻——那令“煥英”真正光臨的“致幻劑”,大概率是創(chuàng)作者發(fā)自真實情感經(jīng)驗的誠懇。
作為一部敢于壓哨加入春節(jié)檔嚴酷競爭的喜劇片,化自賈玲同名小品的《你好,李煥英》,的確有著良好的改編基礎(chǔ)。那部被彈幕奉為“小品巔峰”的舞臺作品,除以“回到過去找媽媽”為軸組接的笑料外,更在結(jié)尾的往事回顧階段展示了電影般的蒙太奇質(zh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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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品《你好,李煥英》舞臺一幕 |
為實現(xiàn)四倍體量的跨越,延續(xù)“穿越”由頭的電影改編版不但對笑料包袱進行了擴充改寫,更將男性角色的對應關(guān)系進行了變換。
被普遍認為是“票房福星”的沈騰,不出意外地“擠掉”小品版中的陳赫成為男一號——能當上播音員與廠長老爸“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的沈光林。
在他全片占比并不低的“含騰”表演中,這位中國頂級喜劇演員恰如其分地完成了觀眾對其的魅力預期,過期毛豆梗與二人轉(zhuǎn)掉“褲子”舞臺都大大兌現(xiàn)著麻花系用戶的笑聲。
不過,映后持續(xù)發(fā)酵的口碑,卻令《你好,李煥英》的“C位主咖”直指飾演青年李煥英的張小斐。
自大年初一便“住”在熱搜榜上的她,其由“娛樂圈素人”向一線明星的進階過程,有著在舞臺厚積薄發(fā)的喜劇表演經(jīng)驗支撐,更倚靠多年閨蜜賈玲的情感力量扶持。
除已成為坊間美談的“神仙友誼”外,這份情感力量更多體現(xiàn)在李煥英角色形象的文本創(chuàng)作一層。
除尾聲夢境解密時“公交車遞包子”等細碎片段外,賈玲于全片圍繞母親設(shè)置的橋段皆為虛構(gòu)。但與市面上更重技法的喜劇類型“行活”相比,牢牢把握住煥英“愛笑”與“直爽”特點的《你好,李煥英》,無招勝有招般令張小斐的每一場表演,都成為李煥英“再活一次”時的真實反應。
影片映后第二周,曾生發(fā)出“看李煥英感動不是因為共情”這樣乍看之下令人費解的熱搜話題。
其實,如若代入“媽媽的女兒”這一創(chuàng)作視角就不難發(fā)現(xiàn),這些并沒有發(fā)生在導演的媽媽或任一觀眾的母親身上的設(shè)置,恰是帶著三分善意、五分虧欠、十分追憶的“玲兒”,用帶著遺憾的情感經(jīng)驗替代懷揣相似心情的你我設(shè)置的親情假想。
這樣超脫于技巧層面的“經(jīng)驗法”,在同為喜劇演員的大鵬執(zhí)導的《吉祥如意》中也曾有所表現(xiàn)。
不同的是,從拍攝姥姥主題劇情片遺憾轉(zhuǎn)為記錄三舅主題半紀錄片的大鵬,在“天意”牽引下令他的大家族情感經(jīng)驗由虛入實,甚至令相當一批觀眾覺得真實到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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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如意》,大鵬,2021 |
而相對地“由實入虛”的《你好,李煥英》,則憑賈玲足夠的真誠,令一幕幕散點串接的美好“虛像”成為遺憾現(xiàn)實的鏡像投射。
在銀幕上的賈玲發(fā)現(xiàn)褲子補丁所藏玄機之時,觀眾也終于找到了如《盜夢空間》中永動陀螺般的夢境信物。對母親的少女時代進行一次“去他者化”的快樂精修,還有比這更能觸及兒女心底的選擇嗎?
而說回作為夢中真正“他者”的男性角色,沈光林的“歡迎光臨”諧音梗,其實也未嘗不是賈玲與母親之間一次“口誤”的映像。
當年,李煥英在接到女兒被中央戲劇學院錄取的電話之時,因為自身的口音令賈玲錯過了心儀的“戲”劇表演班而只能修習“喜”劇表演。多年之后,以喜劇人身份收獲事業(yè)成功與全國人民喜愛的賈玲,將夢中的母親寫成了那個“將計就計”配合女兒小聰明的唯一明白人。
她知道,同上學路上熱騰騰的包子一樣,自己拍攝的這場美夢,都是來自媽媽的饋贈。
今日觀察
影評人 譚飛 :《你好,李煥英》是最漂亮的一匹“黑馬”,因為它是女性題材,也是女性導演的。它的成功最主要的因素就是真情勝過套路,導演賈玲對母親的真誠的懷念,是一個“她視角”或者“她經(jīng)濟”的全面勝利。
《今日影評》當期編導 任雨瀟:《你好,李煥英》證實了真誠的“她視角”是能夠充分贏得女性觀眾的。“李煥英”是個開始,但是不希望《你好,xxx》淪為套路模版,畢竟女性消費者“好賺”的錢其實并不好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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