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當代互聯(lián)網(wǎng)“七大名著”，這是可以說的嗎？

時間：2022.04.19 來源：人民日報客戶端作者：刺猬公社

梗，其實是一種公共笑點。

文 | 陳梅希歐陽

編 | 園長

最近，斯琴高娃老師可能很想感謝女演員海清。

在這位后輩靠語錄出圈后，風靡互聯(lián)網(wǎng)多時的“羊胎素?！苯K于找到接班者，繼而光榮退休了。

互聯(lián)網(wǎng)世界，一代新人踹舊人，永遠有更年輕的崽在搶班奪權，制造更新鮮的話語體系。曾經聽周杰倫長大的80后，和玩轉社交軟件的90后，漸漸也開始迷惑：“他們到底在說啥？”畢竟過去還能安慰自己，不過是不認識愛豆罷了，這次人倒是都認得，就是不知道大家在快樂些什么。

刺猬公社將在本文詳細解讀當下中文互聯(lián)網(wǎng)世界炙手可熱的七大名著，以嚴謹?shù)闹螌W態(tài)度，在歷史溯源和文本細讀的基礎上，結合多種形態(tài)的變體，研究熱梗的誕生與變革，關注這些看起來頗為尬尷的舊片段，為什么會在當下互聯(lián)網(wǎng)世界變成炙手可熱的名場面，其主要目的在于，幫助迷茫的讀者早日恢復5G沖浪。

“你是我的神”是怎么火的？

故事的開始，要倒回3月17日，由滕華濤導演，海清、童謠、張頌文等主演的電視劇《心居》在兩大衛(wèi)視播出。

圖源電視劇心居官方微博

滕華濤加海清的組合，對電視劇愛好者來說絕不陌生，往前推十五年年，這兩個名字意味著收視保障，成功案例包括《雙面膠》、《蝸居》、《王貴與安娜》等。

在這些年度熱劇中，海清的形象高度統(tǒng)一?！粋€任勞任怨，始終不放棄希望，為生活竭盡全力的中國媳婦。很長一段時間里，因為在生活劇里演過太多類似的角色，并且演一部火一部，海清被叫做“國民媳婦”。對于這個稱號，海清在一次訪談里說：“老子收山了，再也不演這樣的角色了?！?/p>

2022年，收山多年的海清再次出演一個外來媳婦，最大的目標是買一套房子和公公婆婆分開住。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但這一次，火的不是戲里平凡堅韌的媳婦，而是戲外不顧形象到有點人來瘋的海清。

電視劇播出期間，有網(wǎng)友翻到2013年海清擔任快樂男聲評委時的視頻。在湖南衛(wèi)視引領的選秀時代，PK是淘汰選手的經典形態(tài)，歐豪和寧桓宇的四進三PK環(huán)節(jié)，擔任評委的海清原本只需要在臺下宣布自己的投票選擇。

但她沒有。在征得主持人同意后，她走上舞臺，單膝跪地，大聲地向淘汰邊緣的歐豪表白：“歐豪，今天晚上我是V神，但是此刻在這個舞臺上，你是我的神?！?/p>

圖源網(wǎng)絡

行禮前，她還很講究地讓汪涵、何炅和另一位選手寧桓宇都退到自己身后，以確保只有歐豪一人接受她的贊美。這顯然不是彩排好的環(huán)節(jié)，因為連見慣大場面的汪涵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后來在《我是歌手》總決賽直播中因為成功處理孫楠退賽問題一戰(zhàn)封神，恐怕也有這么多年來面對突發(fā)情況的經驗積累。

臺上五人表情賞析

起初，這段視頻被當作海清黑歷史，在微博、豆瓣等社交軟件中傳播。配上的文字一般都是：“尷尬到我都不敢看完?！?/p>

海清戲外的性格，與大眾記憶里接地氣的國民媳婦形象毫無相似之處，看慣她在家長里短里受氣的觀眾，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她在戲外那么隨性，那么張揚，想說就說，想做就做，甚至不太顧及明星們約定俗成的精致與面子。這種矛盾感，是趣味性最初的來源。

更何況海清戲外的性格一貫如此，于是網(wǎng)友們越扒越有，一段段尷尬名場面被翻出，持續(xù)為圍觀群眾輸送素材。你可以看到她穿著禮服脫下高跟鞋給郭敬明頒獎，因為這樣身高差距能小一點；也能看到她在另一場快樂男聲比賽現(xiàn)場，像傻大姐一樣朝歐豪大喊，這輩子我的短發(fā)為你而留；還有在FIRST頒獎典禮現(xiàn)場，她拉著姚晨、宋佳，一起痛訴中年女演員的困境。

海清光腳給郭敬明頒獎，圖源網(wǎng)絡

尷尬的要義在于出其不意和一反常態(tài)。生活里或許會有這樣的朋友，不分場合地說自己想說的話，做自己想做的事，來不及想前因后果，話已經從嘴里溜出去了。他們也會得到兩極分化的評價，有人覺得情商低，有人覺得真性情。

這樣的人，在粉底都要打到小腿，增高鞋墊不能離身，一言一行生怕露出破綻的明星里實在不多。于是觀眾們看得津津樂道，看得樂此不疲，初看時尷尬到腳趾摳地，漸漸地又被魔音洗腦。

但持續(xù)讓海清語錄出圈的，是隨后在短視頻平臺上不斷涌現(xiàn)的二次創(chuàng)作。

首先上場的是模仿大軍。平時博主們模仿明星都是仿妝仿造型，模仿起尷尬名場面來也絲毫沒有壓力，精確到連一條領結也不能放過。海清自然是主人公，一顰一笑，每個氣口，都要精準復現(xiàn)；而場上的另外四個配角，也要各司其職，以最飽滿的情緒等待經典臺詞的到來。

圖源抖音賬號@鍋蓋wer

短短幾天，帶話題詞你是我的神的相關視頻，已經在抖音累計獲得4.5億次播放；B站的模仿賽同樣火熱，制造出若干百萬播放的二創(chuàng)視頻。

簡單模仿之后，二創(chuàng)玩家們融會貫通，開始追求神似而不是形似。例如，當海清、鄭爽和斯琴高娃一起開會，當海清老師對劉浩存說你是我的神，你是我的神之宿舍詩朗誦大賽，眾多變體視頻不斷涌現(xiàn)，大有接管4月份短視頻戰(zhàn)場的氣勢。

此等盛況自然少不了DJ博主的創(chuàng)作。DJ Morii 在自己的抖音賬號發(fā)布用海清原聲改編的你是我的神remix版，獲得近3千萬次播放，63萬次點贊。同款音樂被2千多位用戶使用，其中北海燒鵝版?zhèn)鞑ザ茸罡?。疫情封校期間，北海藝術設計學院校長宣布給每個寢室發(fā)放一只免費燒鵝，有學生拍下燒鵝領取現(xiàn)場，配上極具情緒渲染力的DJ版你是我的神，視頻度頗高。

燒鵝版本你是我的神，圖源抖音賬號@松島小奈子

到二創(chuàng)視頻滿天飛的階段，梗本身的傳播速度已經超出了尷尬名場面本身。

海清、歐豪或是快樂男聲，都只是一個由頭，是“你是我的神”這句話被?；钠瘘c。在后續(xù)的傳播中，它被使用在各個場景，賦予各式各樣的情緒，其影響力已經遠超“圍觀明星黑歷史"這樣的娛樂事件，進一步轉化為一種大眾文化現(xiàn)象。

當代互聯(lián)網(wǎng)七大名著

“啊這是可以說的嗎？”“可以可以。”

“是不是別人不發(fā)火就把別人當傻子啊，你讀秒讀慢了?！?/p>

“嗯……怎么不算呢？”

以上這些“名句”，你能看懂多少？如果你對每一個都能如數(shù)家珍、了如指掌，并且能夠將其熟練運用在日常生活中，那你必然對互聯(lián)網(wǎng)趨勢十分了解，是積極網(wǎng)上沖浪人群，或者更進一步猜想，你對于短視頻軟件的使用多半較為高頻，甚至熱衷于模仿那些名場面、名臺詞。

“羊胎素學”“存學”“爽語”等，已然被許多用戶視為“新時代互聯(lián)網(wǎng)七大名著”，注入調侃、嘲諷等多種情緒元素，衍生出各種形態(tài)的變體，構成了一種解讀和創(chuàng)作空間都極大的“?！斌w系。

網(wǎng)友評出的“當代七大名著”，圖源微博

那么接下來，請允許刺猬公社在此簡單介紹一番這些所謂的“互聯(lián)網(wǎng)名著”，希望能解答各位讀者可能存在的困惑，也算是為飛速發(fā)展的互聯(lián)網(wǎng)語言學做一些小小的注腳。即便這些“名著”極有可能在現(xiàn)代網(wǎng)絡語言體系的迭代中迅速沉入泥沙，但也不失為觀察網(wǎng)絡世界的一個切片。

我們可以簡單地將當下最具代表性的“七大名著”分為三大派別。

1、挖掘內娛活人派

此派別以海清老師的“你是我的神”為代表，同時還包括周迅老師的“好多人啊”等。

海清老師在《快樂男聲2013》直播里的震驚表現(xiàn)前文已經回顧過了，在許多短視頻的相關模仿創(chuàng)作評論區(qū)，不少網(wǎng)友評論道：“這就是當時覺得有裝到，現(xiàn)在回想起來覺得很丟臉的事情。”這是近期由一些劇情向短視頻網(wǎng)紅帶起的風潮，多為回顧學生時代的一些奇怪行為而帶來長久的、影響深遠的尷尬情緒。

海清在直播流中浮夸的表現(xiàn)與現(xiàn)場其他人的反應同樣讓網(wǎng)友們仿佛感同身受那種“尷尬”，明星也會有人來瘋和不堪回首的“社死”經歷，一種對于“活人”的親近感油然而生，或許這就是“搞笑女”的形態(tài)之一吧。

周迅采訪截圖，圖源網(wǎng)絡

而周迅老師的“好多人啊”則是出自Met Gala 2015的紅毯采訪，在這樣一場極度高端的時尚活動中，面對現(xiàn)場的采訪鏡頭，許多中國明星的發(fā)言都是以“國富民強”“中國文化”等為主題，周公子走入鏡頭，環(huán)視四周的人群，狀似隨意地說了一句：“好多人啊?！?/p>

采訪中周迅的這句話被網(wǎng)友們截圖傳播，畫面中歡欣雀躍的表情配上字幕的那句“好多人啊”，傳遞出一種不同于女明星精致高雅參加時尚活動時的質樸，就像第一次到一線大城市旅游的一位普通網(wǎng)友，看著滿街的人感嘆。再加上周迅本身在大眾眼中的形象就比較灑脫，頗具來去紅塵中的自在精神，更是讓人覺得無所謂“娛樂圈的假面”。

2、造梗出圈嘲諷派

網(wǎng)友們對這一類別中明星們的態(tài)度倒是有些復雜，并且此類別與其他類別的具體區(qū)分也顯得有些曖昧，“怎么不算呢”與“阿瑟請坐”、“是不是別人不發(fā)火就把別人當傻子啊”、“這是可以說的嗎”等皆在其列。由于傳播中形式的復雜多變，這些梗在部分網(wǎng)友心中的情感色彩已經不再單純是嘲諷，而帶上了更多調侃和娛樂的成分。

例如劉浩存在接受《中國電影報道》的采訪時，主持人問：“你覺得自己算是天賦型演員嗎?”她眼神向下，笑著說：“怎么不算呢？”回答的神態(tài)與內容，加上一直以來人們對其“資源咖”的評價，劉浩存的一系列采訪因此開始在短視頻平臺上瘋傳，網(wǎng)民們對這位新生代演員的惡感也頓時洶涌了起來，人們紛紛模仿其表情與動作，用其“語錄”翻唱流行歌曲，“怎么不算呢”也開始成為一種“虛偽”和“高傲”的象征。

劉浩存采訪截圖，圖源B站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對于劉浩存的反感蔚然形成一種互聯(lián)網(wǎng)風潮。當“怎么不算呢”成為一種梗，出現(xiàn)在互聯(lián)網(wǎng)的每一個角落，這種反感的傳播也無法再被阻止，人們的“反抗”也在其中實現(xiàn)。

一句“嗯……怎么不算呢？”，看似很俏皮可愛，實際卻是極致的陰陽怪氣。

而以“阿瑟請坐”為代表的“阿瑟文學”則是來自導演陳凱歌之前參加過的一檔綜藝《熟悉的味道》。節(jié)目中，陳凱歌讓兒子陳飛宇（英文名Arthur）落座時說了一句“Arthur請坐”，網(wǎng)友們取諧音總結為“阿瑟請坐”。因為陳凱歌一家特殊的交流氛圍與方式，加之碎片化傳播時截去了鋪墊內容，網(wǎng)友們普遍對其難以理解，視其為“做作”和“老派”。

許多人在分析“阿瑟文學”時為凱歌導演找到了解釋，其“文化人”的身份與浪漫的精神世界與快節(jié)奏、直白的現(xiàn)代社會產生錯位，現(xiàn)在的“做作”與“老派”，或許只是受時間影響的一種不同解讀。

陳凱歌在節(jié)目中，圖源網(wǎng)絡

斯琴高娃老師與袁立的恩怨雖然也涉及“尷尬”，但期間類似“職場斗爭”的不留情面才是網(wǎng)友們所嘲諷的：電視劇《母親母親》的新聞發(fā)布會上，袁立為了回避自身懷孕風波相關的問題，轉頭聊起了關于斯琴高娃老師與羊胎素，并且還在提及后問了一嘴“這是可以說的嗎？”。

整段對話中，斯琴高娃和袁立多變的微表情成為了網(wǎng)友們重點模仿的對象，上翻的白眼、抖動的眉毛，這樣“互撕”的劇情看得網(wǎng)友也十分酸爽，共同接受采訪的兩人隱隱要撕破體面的外殼?！斑@是可以說的嗎”所代表的沖突，實際上更被人們解讀成娛樂圈的虛假情感與表達，這種嘲諷對象的抽象化也讓“羊胎素學”的二創(chuàng)內容顯得更注重氛圍的塑造。

發(fā)布會現(xiàn)場，圖源網(wǎng)絡

至于“是不是別人不發(fā)火就把別人當傻子啊”，已經成為法制咖的鄭姓女星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以一種“404 Not Found”與“暫時性永生”的姿態(tài)復合存在著，人們模仿其含糊的說話方式，表達著一種歇斯底里的憤怒，頗具后現(xiàn)代的癲狂意味。

3、表情包太好用以至于躺槍派

依靠有些公式化的尷尬微笑與一句魔性的“你沒事吧”，捏著溜溜梅的楊冪輕松步入“七大名著”名人堂。那支充斥了“你沒事兒吧”的廣告負責將“聲音”烙印打進年輕人心里，表情包里楊冪腦門上的那顆汗珠或許才是名著的靈魂所在：這樣震驚、無奈、疑惑與不屑夾雜在一起的嘲笑情緒，都靠“滴汗”實現(xiàn)完整的傳遞。

部分表情包大賞，圖源網(wǎng)絡

當然，刺猬公社在這里做的區(qū)分也僅供參考，想必大家心里都有屬于自己的定義與答案，梗文化正是因為其可供解讀、創(chuàng)作的廣度才讓人們樂于傳播和創(chuàng)造。

此前也有許多叱咤一時的“名著”內容，如“躲漢子”“你叉叉”等，所謂“七大名著”或許是人們心中榜單的具象化，這是一個“網(wǎng)絡熱梗榜”，熱度和討論積累起了他們的排名，所有人在內容消費和二創(chuàng)時都參與了這些“名著”的“打榜工作”。榜單同時也成為了標榜自身是“互聯(lián)網(wǎng)沖浪選手”的重要標志，生活含梗量與“網(wǎng)感”劃上等號，甚至是一種社交貨幣與圈層通行證。

雖然多少有些過度娛樂化的嫌疑，但請允許刺猬公社在此留下一句：嗯……怎么不算一種輕松的快樂呢？

放大鏡里找老梗，消解無聊時代

4月梗王你是我的神和3月梗王羊胎素之間，有一個很顯著的共同點，從被傳播畫面的模糊程度就能判斷，這些場面都有些年頭了。

袁立與斯琴高娃的羊胎素采訪發(fā)生在2012年，海清向歐豪單膝跪地發(fā)生在2013年，這些場面都在電視娛樂新聞或綜藝節(jié)目中被播出。對于當下的觀眾而言，明星們如此尷尬的鏡頭很少會出現(xiàn)在視線里，以至于都要問一句：“這是可以播的嗎？”

因為大家已經習慣明星所展現(xiàn)出的體面姿態(tài)了。

體面，滲透到明星的方方面面。衣著要體面，特別是出席重大活動，如果同級別的明星能借到當季高定，而自己只能借到當季成衣，在粉絲眼里就是不體面；和同行的關系要體面，既不能過分疏離被人批評不合群，也不能過分親近給人炒作的機會；出演影視劇的排位要體面，能做一番絕對不做二番，如果演配角，也要爭取一個特別出演的名分，以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排位并不比男女主角低；接受采訪更要體面，不能說出任何有損形象的話，以防被人捉住錯處，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1999年，27歲的寧靜穿著一身軍大衣出席金雞獎頒獎典禮，原因是不想給自己太多拿獎的壓力。頒獎人宣布她奪得最佳女主角獎項后，她站起身來把軍大衣脫在座位上，穿著黑色毛衣上臺領獎。20年之后的今天，不會再有任何一位明星愿意做出這樣的舉動。

圖源網(wǎng)絡

當體面武裝到每個細節(jié)，明星就變成了被封裝的人，不露出任何破綻才是首要任務。在此過程中，明星收獲安全，而大眾收獲無趣。

盡管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提供的娛樂選擇越來越多，但可以讓大家一起發(fā)笑的事情卻越來越少。在算法定制的私人娛樂空間里，快樂是私人的，也是瞬時消散的，沒有人對你的快樂源泉感同身受，快樂也就少了一半的況味?！皩m廷玉液酒”帶來的快樂，不止源于趙麗蓉在舞臺貢獻出的精彩表演，也源于隨時有人會接出“一百八一杯”的公共記憶。對于笑話的默契，是笑聲的一種延續(xù)。

圖源網(wǎng)絡

所以被稱為梗的那些語句和表情，其實是一種公共笑點?；仡櫘斚禄ヂ?lián)網(wǎng)世界里被熱鬧傳播的梗，無一例外都是簡單語句，這意味著它們在現(xiàn)實生活中存在大量的使用場景。“嗯，怎么不算呢？”“這是可以說的嗎？”“你是我的神！”“不發(fā)火你當我是傻子啊?！痹酒胀ǖ囊痪湓?，在經由明星制造的尷尬場景轉化為公共笑點后，再出現(xiàn)在互聯(lián)網(wǎng)世界或現(xiàn)實生活的場景中時，就增添了幾分好笑的意味。

我們曾經很不缺這樣的公共笑點。它們來自相聲，來自小品，來自影視劇，或者來自明星的采訪。當相聲小品越來越難引人發(fā)笑，而娛樂明星們被封裝在精致的人設中時，大眾只能舉著放大鏡，在過去的鏡頭下尋找有沒有笑點的漏網(wǎng)之魚。

對于明星而言，被拋到笑點中心其實是一個中性的事件，大眾的觀感和態(tài)度，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明星自身的業(yè)務能力和態(tài)度。

斯琴高娃拿過多個電影節(jié)的最佳女主角，在本職工作里，她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羊胎素?；鸨W(wǎng)時，很少有人真的在嘲笑她，甚至模仿者在視頻里都要先補一句“對不起啊斯琴高娃老師”。她本人的回應也很幽默，在后來被記者問到這個年紀拍戲會不會太辛苦時，她還化用了這個梗，說自己打了羊胎素所以不會累。

有人說海清沒情商，但她嘲諷起自己來比觀眾還狠，她說沒有柵欄的時候自己就是一條瘋狗。在“瘋”之外，海清已是飛天、金鷹兩大電視節(jié)的視后獲得者，距離國內視后大滿貫只差一座白玉蘭獎杯；她所主演的小成本電影《隱入塵煙》入圍今年的柏林電影節(jié)，這是疫情之后首部入圍歐洲三大電影節(jié)主競賽單元的大陸影片。